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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11, 2015 / 镜子

Nisqually National Wildlife Refuge

趁着春光好,趁着春假闲,我和妹妹去了一趟  Nisqually National Wildlife Refuge.

 从 Mt Rainier 融化的雪水汇成 Nisqually River , 一路浩荡西去泥沙俱下,蜿蜒一百二十余公里,于 Puget Sound 南端入海,入海口的三角洲淡水咸水交汇,成为各类野生动物的天然乐园,为南来北往的候鸟提供栖息之地。在近 85% estuary 被填平,其丰富多样的生态被破坏的情况下,1974 年建立了这个 Nisqually NWR.

我们在堤岸上,在木板桥上徜徉,看着左右池塘和浅滩里徜徉觅食的鸟儿,和它们一起悠然享受着毎一缕阳光洒下的温暖,每一缕清风送来的宁静。这哪里仅仅是野生动物的 refuge ,  分明也是我们,在忙忙碌碌的城市中久居的人们的庇护所,一个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

我们到的时候正值  低潮,下次会先查 tide chart, 赶个高潮再去看看,现在只能在网上找几张照片对比看看了,最后两张水盈盈草青青便是 high tide 时的另一番景观。

  

  

  

  

  

March 26, 2015 / 镜子

make-a-wish

车上,时钟显示1:23,妹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Make a wish…” , 然后咕噜咕噜也不知道咕噜些啥;有时候2:22 也 make a wish ; 3:03 也 make a mish。

于是 ——

“妹妹,12:37,赶紧 make a wish!” 显然,这两个数字我并不知道有啥特别的,就是想逗逗她,妹妹很配合地闭着眼皱着小鼻子咕噜了一下。

“妹妹,你都许什么愿了啊?”

“不能说,说了就实现不了了。”

作为一个习惯于用理性与科学思维的孩子,居然也相信这种无稽的事,那我就好奇上了:这二者是如何统一在一个小脑袋瓜子里的呢?

“你要保证你的愿望是合理的哦,否则求谁也没用。”

“是很合理的。”

“那合理的事情属于大概率事件,不求也很可能发生的呀,所以你说出来也不会有事的。”

还是坚持不说,坚持认为说了就黄了。看来,世俗的约束力量还是蛮大的。

“你一天wish好几次,是不是有点贪心,万一有些wish 互相矛盾了怎么办?”

“我就许了一个愿,同样一个。”

这倒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Wish 里有我吗?”

“有。”

“有爸爸有姐姐吗?”

“都有,还有其他人。”

“哦,那我知道了,你是在为世界和平而祈祷。”

“差不多吧,你不要再问了。”

那,让我们一起为世界和平而祈祷吧。阿门。阿弥陀佛。真主保佑。

March 21, 2015 / 镜子

妹妹的故事两则

1. 派妹妹去打听她的同学 T 到底被某所私立中学录取没有,放学回到家妹妹说,她问了,T 只是耸了耸肩,于是她又问:你今天的 Heritage Speech 得了几分? T 说得了 4 分(4分是满分)。

于是妹妹得出结论:应该没进,因为如果是好的结果,T 会说的,而不只是耸耸肩。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小蹄子!竟已出落得如此狡猾啦!

2. 周末,妹妹和我一起做 German Apple Pancake,  这种香甜热腾的派是妹妹非常喜欢的一道早餐,只有周末才有闲暇做。

听着 classic music , 坐在散发着余热的烤箱旁,小嘴巴欢快地 bia ji 着,瞅了眼身边这个 joyful, innocent 小人儿,后妈心生邪念,要做个小小测试,遂不咸不淡道:是不是有点咸啊?

欢快的小嘴巴立马慢了下来,犹豫地咀嚼了两下,最后弯成一轮残月,"Now IT IS salty!” 悲怆极了。

我不动声色地继续喝着我的咖啡,对测试的结果表示很满意。

March 15, 2015 / 镜子

咏叹调与水煮牛

做晚饭时把 iPhone 打开随机放着音乐,听到久违的 Sarah Brightman,清亮纯净的天籁之音,犹如空中云雀,让我想起 Shawshank Redemption 里一个情节: Andy 走进监狱长的办公室,翻出一张黑胶唱片,是费加罗的婚礼中的 duettino  “Sual’aria” , Andy把唱片通过监狱的广播向整个监狱播放,在地面放风的犯人被这从未听过或是早已忘却的优雅美妙的女高音震住了,虽然不明白广播里两位意大利女子在唱什么,这个并不重要,那一刻他们感受到了自由,不到五分钟的自由,Andy 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被关了三个月的黑牢。

一边听着歌,一边用心地做了一道水煮牛肉:肥瘦适中的雪花牛肉切薄片,薄盐抓一抓,扑粉;炒锅坐中火,台湾“酱道”的麻辣炸酱炒香;适量现磨花椒,干红辣椒略炒;下葱姜,芹菜丝,鸡汤;汤沸腾后滚肉片;点香菜出锅。

上维基把歌词找出来补上,这是一封三行诗的情书,写完信伯爵夫人和苏珊娜一起唱道:Ei già il resto capirà ( and the rest he’ll understand. )

"Canzonetta Sull’aria"

Che soave zeffiretto,

Questa sera spirerà,

Sotto i pini del boschetto.

“A little song on the breeze” (the title)

What a gentle little Zephyr,

This evening will sigh,

Under the pines in the little grove.

March 10, 2015 / 镜子

随感

两星期前,门口的风信子开了一拨粉的,现在差不多快谢了,又开了一拨紫蓝和雪白,地面的 ground cover 也开始冒芽了,等到这些春天的球茎开完花落完叶,撤退到地下,就是这些地被植物的天下了。

前不久翻一本介绍鸟的书,讲到 Tundra Swan,这种鸟对浅湿地的环境适应得很好,不同于一般的鸭子和鹅,tundra swan 的长脖子和强有力的喙让它能够够着浅滩的底部,将植物的茎块连根拔起,这种特化性使成千上百不同种类的水禽得以融洽相处,而不至于耗竭同一种资源。
大自然界里无处不见这类例子,不同生物各得其所,最优化地利用空气水土壤和能源,而反观人类社会,倒是我们经常忘记差异和多样性,盲目地冲撞,徒增无谓的压力和烦恼⋯(此处省略三百字,最近一起吃过饭的你们都懂的。)

菜园里的油菜花开了,总来不及施肥来不及采摘,结果长成了观赏植物。

 

March 8, 2015 / 镜子

2/22

2/22,小寒假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我们来到 Sammamish River Trail 骑单车,天气乍暖还寒,荒草老树间已隐约有初春的颜色,一点淡红,那是榆叶梅;一点浅黄,那是连翘。其实我并不知道得确切,上大学那会曾经对照着立在植物前的牌子识得一些花草,如今远隔重洋异乡相逢,自是有说不出的亲切,虽不全然相似,但应该至少有堂兄表妹的亲缘。


Sammamish River,萨河,我曾写过不止一次两次,它并不是一个供游人驻足观赏的景点,华州有的是让人屏息赞叹的美景,我曾站在 San Juan Island 的岸边,在一个微雨的清晨,捧着一杯热咖啡看活泼的幼鲸跃出水面,显摆各种腾跃翻转的把戏;曾于风尘仆仆的途中偶遇 Columbia River Gorge 瑰丽壮观,转瞬即逝的落日飞霞⋯ 这些都是不曾褪色的记忆,惊鸿一瞥的艳遇,而萨河则更像一位毗邻而居荆钗布裙的女子,有事没事上她那里坐坐,叙上一叙,她则永远以平静恬淡的面容相迎。


萨河流经的城市在日新月异,繁华似锦一年胜一年,而河岸的风物依旧,河面清亮如镜,映着云光树影;水边耸肩兀立的苍鹭一副若有思的模样;偶有羽毛艳丽的翠鸟翩然划过水面;雨后泥泞的土路,藤蔓杂草交生;高大笔直的杨树,像巨人的扫帚,扫着天边的流云;岸边的人家依然过着清淡悠闲的日子,水边的阳台上摆着白色的躺椅⋯


萨河一路西去汇入 Lake Washington, 经 Puget Sound 入太平洋,以它永恒不变的节奏,不急不缓地流淌,载着小划艇,载着飘落的花瓣。愿心中也流淌着一条小河,不急不缓,目标笃定,对抗世事变幻的无常。


March 6, 2015 / 镜子

雪雁,黑嘴天鹅,以及水仙

上上周末,有朋友去看了雪雁, snow goose,在群里发了美图,我立刻耐不住了,上周末,也就是 三月一号,我便拽着一家人也去了。

雪雁是从西伯利亚飞来过冬的候鸟,不在我们这里筑巢当然也不孵小鸟,哪里有吃的就奔哪里,一星期前逗留的地方现在很可能已经离开了,到哪里去碰运气呢?我拿出一本书,Birds of Washington State ,让妹妹做功课,很快就查明白了。

雪雁属于水鸟一族,出没的地方自然是湿地、河流,离我所在城市往北40多迈的两河流域,Skagit River 和 Stillaguamish River 入海处的三角洲,也就是从 5 号高速下到 530 和 534 一带。

于是我们先来到 Stillaguamish Delta, 一条路走到尽头,竟然上了锁挂了牌子,牌子上说,前方是私人领地,需提前预约才能进入参观。

一位穿红色夹克的人过来招呼,原来是野生动物协会的 Carl ,专责在这里等着给城里来的过客解答关于雪雁的疑惑,于是隔着车窗我们攀谈了起来,他在那里等了一天,雪雁没有过来,建议我沿着 Pioneer Hwy 往北,经过一个 roundabout,转 Fir Island Road,看看两边的地里会不会遇见。

“不管怎样,你总会看见 Trumpeter Swan 的。” 他加了一句,我立刻不安了:“那我怎么区别它们啊?都是白色的大鸟。”  人家也不嫌弃咱城里人的幼稚,非常耐心地回答:“天鹅几十只一群,雪雁则是成千上万,你不会搞错的。”  这下我就放心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几十只白色大鸟在田野里觅食散步,它们应该就是 Trumpeter Swan,号手天鹅了,也叫黑嘴天鹅,北美最大的水鸟,双翅展开可达 9.5 尺,接近3米长,三两结伴滑翔,在青山蓝天的映衬下是那么的优美,但我心心念念雪雁,成千上万的呱噪的雪雁,一点也不觉得这天鹅有多惊喜。

接着往前开,路两边是大片早已收割完毕的庄稼地,开阔而荒凉,正茫然着,王爷忽然叫道:快看,快看前面那片白色。

哦,这就是雪雁了,成千上万,呱噪。 将车停在马路边上,就开始忙着给这一大群更像鸭子的鸟儿拍照留念,它们朝着一个方向移动,一边啄食一边抬头望望,不少鸟的嘴巴被泥土染成了铁锈色,远处还有一群在半空滑翔,估计是轮班放哨的吧。 每年雪雁沿着 Pacific Flyway 飞越白令海峡两次,给华盛顿州冬天的田野添上一道非常活泼别致的景致。

水仙也开了,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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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3, 2015 / 镜子

Wall-E

抱回家一个"宠物",圆头圆脑的模样颇招人喜爱,它还有很多美德:听话乖巧;知道自己照顾自己;会到你的脚边轻轻蹭两下然后走开;被电线缠住了知道倒过来转两下,不会把自己缠进去;爱惜家里的东西,不乱碰乱撞;做起事来没见过比它更任劳任怨的了⋯


妹妹很喜欢它,跟在后面看它干活,被它的聪明机灵惊到了,嘎嘎直乐。我们给它取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名字:Wall-E.

February 26, 2015 / 镜子

为什么October 不是第八个月份

古罗马日历大致经历了三次改变:一开始只有十个月,每月30/31天,一共304天,剩下51天的冬天没有排月份,这十个月的前四个是献给女神的:Mars, Virilis, Maia 和 Juno,也就是现在的March,April,May 和 June,后面六个月依次是:Quintilis, Sextilis, September, October, November 和 December,知道一点拉丁词根的人不难看出这里依次出现从5到10的前缀:quint-,sext-, septem-, octo-, novem-, decem-. 

公元700多年前第二次改日历,每月 29/31天,因为这个时候的罗马人转而相信奇数是幸运数字(以前认为偶数饱满,代表幸运),这样剩下57天,新添两个月份把孤魂野鬼的57个日子收编,于是就有了 Ianuarius, Februarius, 分别有 29,28天,并且把它们安插在一年的最前头。 

凯撒做上大帝之后又一次改革日历,手下人把七月Quintilis 改成 Iulius 献给当朝皇上 Julius Caesar,后来 Augustus 继位,手下人仿前效把八月 Sextilis 献给当朝皇上。。。 

于是就有了后来人“为啥 octagon 是八角形,而 October 却不是第八个月份”的疑惑。。。

February 25, 2015 / 镜子

语言与思维

妹妹的数学题里出现一个词她认识我不认识:tetrakaidecahedron ,网上字典里也没这词,妹妹说这里有两个词根:"十四"和"面",合起来是十四面体的意思。

出于好奇,上网查了查拉丁和希腊的数字前缀 numeral prefix,发现拉丁语对待数字非常细致、严谨,每个自然数都配了四个前缀:基数 cardinal,序数 ordinal,倍数 multiple,分配 distributive ( 希腊数字前缀只有两种:基数和倍数),拉丁语还有分数的前缀:unci-, octant-, sextant- 等等。 

我于是大呼小叫起来,要知道中文只有基数,一二三四,虽然我们发明了零(拉丁没有),我们倒是有八十多个关于马的品种的词。难怪以前会拉丁语的都是有学问的人,掌握这门语言,基本不用上数学课,就已达到现在初小的数学水平了。
 

王爷于是给我讲了两个小故事,语言是如何影响思维的。 

在西班牙语里,”桥” 这个词是阳性的,但在德语中却是阴性。有人拿着一张桥梁的照片,分别让西班牙人和德国人看,然后让他们描述这座桥,结果,西班牙人用:big, dangerous, strong, towering 等词来描述, 而德国人则用:beautiful, elegant, fragile, slender 来描述同样一座桥。 

在澳洲有一个原始部落,叫 Guugu Yimithir, 他们的语言中有东南西北,却没有表述相对位置的词,比如前后左右,你会听到他们说:我南边的手痛,但等他一转身,则成了:我北边的手痛了。他们在野外生存能力很强,不会迷路,但在室内就抓狂了,比如,将叉子摆在碟子的右边,这件三岁英国小孩都能轻易做到的事,对Guugu Yimithir 人来说就非常具有挑战性。 

毫无疑问,语言给了我们思维的能力,但同时也束缚了这种能力,存不存在一种语言,可以让人类的思维不受任何限制地发挥?